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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在前頭,結局真的很不好,慎入喔


fm 百度 / by 橙味的晚風


2018年3月1日 中午
「社長,剛剛策劃部的李部長把這個拿過來。」秘書手拿著一本企劃案,略微有些緊張的說。
ANDY伸手去接,看到標題赫然幾個大字--紀念神話成軍20年演唱會。
心裡滯了滯,也就瞭然了為什麼李部長不敢把策劃親自交給自己,秘書又為什麼會緊張到滿頭大汗。
微微一笑,說:「讓李部長進來吧,我和他仔細談談。」

ANDY翻著厚厚的策劃一頁頁仔細的看,偶爾抬頭看見對面那個談笑商場的人神色肅然,手指居然還糾結著無意識的敲打著桌沿。
見ANDY抬頭,他急急的開口:「社長。」
「ANDY。」微笑,示意他又忘記叫自己的名字了。
「嗯,ANDY,前一陣公司收到太多的FANS的請求,說希望在這麼有意義的日子裡能見到神話的集體演唱會,而且,外界反響真的很大,從電視台到廣告商,這陣子真的接電話都要接到手軟,對於公司的營運來講,也是百利而無一失的,再說,畢竟我們公司名字還是神話企業,主打的組合長達五年時間沒有集體活動,也實在說不過去。」
「好,我知道了,你開始著手去辦好了。」
那邊的人欲言又止,神色緊張的彷彿如臨大敵。
「ANDY,你知道,從神話出道開始我就一直跟在你們身邊了。」
ANDY點頭,仔細看過去,哥的白頭髮已經越來越多了。
「所以,這麼久的朋友了,我知道這件事對公司來說很重要,但如果你會不開心的話,大可以不必為了大局而委屈自己,依我們公司現在的實力,這麼點損失不算什麼的。」
ANDY起身,「哥,沒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多慮了。」
「好,那我就去準備了,還有,其他幾位成員的話,是由您負責還是我們去安排?」
「交給我好了,再不濟,我手上還握著他們的經濟約呢,敢不乖乖聽我安排。」揮揮拳頭,ANDY佯裝生氣的說。
哥也笑了笑,走過來排排ANDY的肩,
微微點了點頭,ANDY示意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悄悄的坐回去,ANDY看著策劃案上的宣傳照有些頭暈,是啊,沒什麼好擔心的,只不過是,一樣的伸出手帥氣笑著的,變成了五個人而已。

要和四個哥哥談這次的紀念活動的時候,ANDY還是有點擔心的,M哥在美國早成立了小有名氣的音樂製作室,東萬哥的電影正拍的熱火朝天,彗星哥在忙亞洲的巡迴演唱會,JIN哥也剛發了個人的精選輯,忙的不可開交。所以,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要立刻拿出1個月的檔期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們居然都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ANDY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問會不會太勉強。
M哥笑呵呵的說:「呀ANDY是PABU啊,哥的神話約不是還在你手上?你要哥做什麼哥都得乖乖聽的呀。」
ANDY撓撓頭,這麼多年了,幾個人再也沒用神話的名義活動過,那份合約,也早就形同虛設。明知道他在寬慰自己,卻也不好再推卻。
正發著呆,那邊又笑起來,「呀,我們李社長,哥明天到韓國的時候,要請哥吃大餐呀。」
「好,說定了。」

放下電話,ANDY有點疲倦的皺皺眉,再度打開攤在桌上的策劃案,偏生翻到追憶篇,滿目的橙色和洋溢著的六張笑臉。

一,二,三,四,五。。。。六。

指著圖片上的人,一個一個的數過去。

手指停留在那個人笑出一口白牙的臉上,沿著輪廓慢慢描摹,ERIC。。ERIC。。

ERIC,

我生活的很好,你滿意了嗎?


1997年12月25日,晚

白茫茫的街道上,人跡稀疏。
聖誕節的熱鬧似乎一點也沒有影響到這裡,空曠的街道上,兩個孩子在路上手拉手的小跑。
「哥,回去吧。這麼晚了東萬哥該擔心了。」年紀小的抬頭問著,神色有點焦急。
停下腳步,稍高點的男孩伸手摸摸身邊人的腦袋,半是威脅半是引誘的說:「ANDY呀,今天可是聖誕夜啊,你確定這麼好的節日要回去吃彗星做的全是麻油的面嗎?」
ANDY眨眨眼,乖巧的問:「可是,我們現在要去哪?」
ERIC得意的再度牽起ANDY的手:「跟我來,那邊有家炒年糕店,很好吃的喲,相信我。」
ANDY皺皺鼻子,也跟著小跑起來。
寒冷冬夜,風吹在臉上針刺般的疼,餓著肚子的ANDY再沒提出過異議,即使彗星哥做的面還是很有誘惑力的,即使傳說中的年糕店在尋覓了1個多小時後依舊不見蹤影,即使臉凍的紅撲撲,耳朵都快要失去知覺,ANDY也只是乖乖的任他牽著手一路小跑著。

因為,ERIC說,跟著我,相信我。



2018年3月4號,晚

春寒料峭,ANDY在飯店門口邊搓著雙手,邊翹首盼望著,今天下午東萬哥結束了拍攝飛回韓國,5個人終於可以真真正正的聚到一起吃頓飯。

到了約定時間,M,彗星,JIN哥都準時到了,惟獨東萬還沒出現。
請其他幾個人先進去房間休息著,ANDY堅持在外面等。
過了好一會,ANDY注意到萬哥的車減速駛來。
快2個月沒見到ANDY的東萬哥,一下車就大笑著撲過來,「呀我們ANDY呀,好久不見了啊。」
ANDY也笑,伸手扶住萬哥衝過來的身子,上下打量,「哥怎麼瘦了呀。」
「是呀,這次去的高原取景,又缺氧又拍打鬥戲,一個多月下來我快累死了。」
一邊訴著苦,一邊四處打量,「呀,那幾個傢伙呢,不是還沒到了吧。」
「都到了,在裡面等著呢。小JIN哥說遲到要罰三杯的。」拉著萬哥往裡走,ANDY嚇唬他。
萬萬哈哈笑,推開房間門,見到裡面幾個又大呼小叫起來,熱鬧非凡。

邊喝邊鬧,一頓飯過去,幾個人臉色緋紅的略帶點醉意的開始大聲說著話。
ANDY笑著看著幾個哥哥手舞足蹈的樣子,卻被不小心點到名而嚇一跳。
看過去,是M哥叫著自己名字對著自己微笑。
「哥,什麼事?」
「前陣子,我去了趟LA,看了看ERIC的父母。」
喧鬧的氣氛瞬間凍結下來,幾個人有意無意的躲避了半天的那個單詞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說出口,大家都呆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是麼。」低頭,微微頓了頓,ANDY問:「他們還好嗎?」
「還不錯,見到我很高興,留我吃了晚飯,對了,還問起你來,說這麼些年來你怎麼都沒去看過他們。」
「嗯。」眼睛有點酸澀,ANDY眨了眨,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而輕聲帶過。
「我說ANDY在忙呀,ERIC的公司那麼大,ANDY一個人打理很辛苦的。」M低頭,盯著手裡把玩著的杯子看。
「後來,他們就說能理解的,還讓我給你代好,說如果有空閒了,回LA的時候可以去他們家玩。地址都沒有變,你會很容易就找到的。」
一陣靜默,ANDY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仰頭看向一邊正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彗星哥,
「哥,前陣子辦亞洲巡迴,很辛苦吧。」
小JIN一看好不容易打破尷尬,趕緊獻寶似的跟進:「是呀,可是真的好隆重啊,我去做了香港那期的嘉賓嘛,彗星哥的人氣真的是。」豎起個大拇指,小JIN笑的一臉可愛。
ANDY也笑,看大家重新熱絡的談笑起來。

酒散的時候,ANDY依次送別,最後來到M的車邊,
M轉身,凝視著ANDY半天,抬手捏捏ANDY的臉:「這次的演唱會時間雖然趕,可哥哥們都在呢,別擔心,歌曲的重新編排交給我好了,有哥在,放心吧。」
ANDY點頭,猶豫了會,問:「哥,ERIC家附近那個中央公園,還在吧?」
M楞了下,「在的,這麼多年了,街區的人都有感情了,就算破了也沒人捨得去拆的。」
「知道了。」幫M關上車門,ANDY擺手說再見。


2001年9月5日,晚

LA,中央公園
斜靠在長椅上,ANDY盯著自己的腳發呆,絲毫不顧身邊的人正焦急的等待著自己一個答覆。
「ANDY呀,為什麼不答應,哥哥們都想要你回去呀。」
ANDY抬頭,看著眼前的男子,大半年不見,越發的健壯起來,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一副不答應就誓不罷休的樣子。
「為什麼要回去呢,哥,我在這裡很好,重新開始上學了,也開始交新的朋友,或者,這樣的生活才是我最需要的吧。」
「那我們呢,ANDY,你把我們放在哪裡了?」一把抓住手腕,ERIC半是委屈半是焦急,想起半年多來大家那樣的努力,只是為了能換取一個讓他重新回來的機會,而等到那個機會到來的時候,這個人居然想要逃跑。
右手腕被抓住,ANDY不安的掙動了下,沒掙開也就隨他去了,左手抬起來,指指心臟的位置:「哥哥們都在這裡啊,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既然不想忘,為什麼不回去和我們在一起呢?」繼續追問著,ERIC發誓他有那麼一刻衝動想敲開眼前人固執的小腦袋看看他到底在擔心些什麼。
兩人正僵持著的時候,一個正在跑步鍛煉的人從兩人面前跑過,有些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卻又不想多生事的跑開。
ANDY看著那人遠去的背影,歎口氣:「哥,認識他嗎?」
ERIC呆了一呆,一頭霧水的隨著ANDY的手望過去,搖搖頭。
「是BEN呀,以前住你家前面的,總在我們練舞的時候跑來搗亂的BEN。」
ERIC更是一臉迷茫,看著ANDY等待著解釋。
「哥,你看,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因為你離開了幾年,大家也就慢慢淡忘了,而那些歌迷們,1年沒有見,又怎麼還會記得我呢?」
ERIC恍然大悟,原來這傢伙死死介意的是這個呀。
搖搖他的手,ERIC苦笑不得:「ANDY呀,前幾天我們活動的時候,還有FANS舉著你的海報呢,相信我吧,她們和哥哥們一樣的想你呀。」
「真的嗎?」疑惑的問,ANDY的眼睛瞪的圓圓的。仰著頭盯著ERIC,彷彿ERIC說什麼都會相信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了。」放開他的手,ERIC握住ANDY的肩膀,因略微瘦弱的手感而輕皺了下眉。
「可我還是害怕。」歎口氣,ANDY還是可憐兮兮的盯著ERIC。
把頭微微低下,和ANDY眼睛對著眼睛,ERIC一字一字緩緩的說:「有我在,沒什麼好怕的,哥會永遠守護你。」
ANDY深深的望進ERIC的眼睛,好半響點點頭,笑開來。

從此不怕苦累,不計較得失,不畏未知,不輕易放棄,
只因為你說,會永遠守護我。


2018年3月10日,中午
ANDY坐在辦公室裡看場館設計,還有短短半月餘就要到演出時間了,從拿出設計方案到裝修完成,還真的是高難度。
看到有點倦,ANDY放下圖紙,閉目養神。
「哥,你快點看啦,這個是彗星哥日本演唱會的合約,你再不決定就來不及簽合同啦。」
ANDY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焦急中夾雜著撒嬌的意味,從遠處寂寥又清晰的傳來。
循聲望去,ANDY看到了遠處辦公桌邊,正拉拉扯扯的兩個人,自己,和,ERIC。

ERIC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一臉無所謂:「那麼著急的話,讓他自己看嘛。」
「哥,你是社長呀,我們的合約都在你手上,當然要你負責決定了。」幾年前的自己,一頭清爽的短髮,正努力的拖著一臉不爽的某隊長大人,想要讓他正視自己的職責所在。
被強迫的抬起頭,ERIC嘟起嘴來開始撒嬌,「ANDY呀,我不要干了啦,你來當社長好不好。」
皺皺鼻子,對這個奇思異想連反駁的想法都沒有,ANDY啪的一聲把宗卷放到桌上,手指戳戳戳,一副你給我快點看的樣子。
ERIC繼續哀號:「天天忙的要死啦,你們幾個也都不知道幫忙的,這麼大個公司全交給我一人你們還真放心,不怕我一鬱悶給弄倒了麼。。」
ANDY繼續刺激ERIC,「哥我們那是相信你嘛,你是我們幾個裡最有商業頭腦的人呀,我們就乖乖等著股份增值就好了。」
文大人斜眼看過去,看到ANDY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不由心中火焰熊熊燃燒,怒向膽邊生一把把人拽下來拉到懷裡。
ANDY一個突然發現自己處於被挾持的不利狀態,偏頭看過去,「幹嗎?」
ERIC湊了半張臉過去,「親一個我就看合約。」
ANDY忍俊不禁,努力做了半天心理調試,最後板著臉裝嚴肅:「工作時間禁止調情可是你自己定的規定。」
ERIC也咧開嘴笑:「你自己也說,是我定的規定,我自然也能廢除。」
邊說著,邊伸手固定住懷裡扭來扭去人的腦袋,邊輕輕落吻在臉側。
輕吻細細密密,被吻的人也安靜下來,漸漸的,感覺到越發粗重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頸側,ANDY微紅了臉,努力收拾起一身力氣把埋首在自己肩側的人給推開。
ERIC好事被中斷,一臉的不爽:「怎麼了?」
ANDY調整好呼吸,一本正經的說:「再過1個小時我有個通告,你確定要讓我帶著草莓去上通告嗎,被公開的話我是無所謂啦,不過既然你是社長,那些調查電話就全部交給你負責好了。」
ERIC咬牙和ANDY對視半天,最後認輸的鬆開手。

看著幾年前的自己笑的志得意滿又一連臉幸福的拍拍ERIC的頭然後離開,ANDY呆了半天,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大概,就是從這個人離開後吧。
再度把視線集中到那個遠處低頭仔細工作的男人,ANDY有點緊張,不自覺的輕聲喚著:「ERIC哥。。」
腦袋都要埋到文件裡的男人彷彿聽到了,抬起頭來,對著ANDY笑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齒,還有眼邊的細紋。

ANDY又呆住了。
今昔往昔,怎敵你,彎彎眉眼。

「ANDY,ANDY呀。」
ANDY回神,抬頭,看到彗星哥擔憂的看著自己。
目光搜索了一圈,剛剛甜蜜的一幕,坐在椅子上和自己說話的ERIC,俯在桌子上看文件的ERIC,對著自己笑到眉眼彎彎的ERIC,都已經不見了。
「你怎麼了?」
「沒什麼,太累了所以睡著了,還做了個夢。」揉揉眼,ANDY笑著回答。
彗星拉張椅子坐到他旁邊,拿起桌上的圖紙看,「我們ANDY也是個成功的社長了呀,都能策劃個這麼大型的演唱會了。」
ANDY笑:「我們彗星哥更成功呀,亞洲巡迴都多少圈了。」
彗星哈哈笑,站起身來在房間裡轉,看著記錄了公司業績的牌牌杯杯上刻著的神話企業字樣,不由的感歎:「那時候我們說,要把神話做成一個真正強大的企業,要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當時只是用說的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沒想到,你和ERIC,真的做到了。」



2002年12月6日 晚

漢城歌謠大賞的後台,與另一邊歡慶熱鬧形成對比的,神話這裡安靜一片,工作人員似乎都不太敢踏進來,只留這6個人自己舔舐傷口。
彗星一腳踢翻了一張桌子,怒氣在胸中鬱結膨脹,無處爆發,
東萬呆呆的在一邊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小JIN卻是哭了出來,邊不服氣的用手抹眼淚,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什麼,M在他身邊坐著,不時的安慰幾句,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另一邊ANDY並不作聲,只是安靜的坐在一側,安靜到甚至可以讓人忽略到他的存在,
ERIC大喇喇的從外邊晃過來,看到幾個兄弟們的情況,呆了一呆,卻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走到ANDY身邊去握他的手,卻被冰涼的溫度嚇了一跳,
仔細看看,ANDY雖是安靜的坐著可是身體卻在微微顫抖,ERIC心裡著急,趕緊把人擁到懷裡。
「沒事的,ANDY,沒事的。」
呢喃說著,ERIC低頭看,ANDY依舊睜著眼睛發著呆。
心裡一個激靈,想到了什麼的ERIC恨不得把SM公司給SM一萬次。
「聽我說,ANDY,不是你的錯,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聽到了嗎?不是你的錯,不是我們大家任何一個人的錯。」
ANDY終於抬起頭看他,可是依舊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
用手把他的頭緊緊擁到懷裡,ERIC用他溫柔的嗓音一遍遍的說:「Hey,listen to me ,Baby,Just cry out.”
沒辦法看到他的表情,ERIC只能一遍遍的重複,直到察覺到胸口傳來濡濕的觸覺,才放下心來。
繼續用手輕拍著他的背,ERIC心裡想著能哭出來總算是好的。
抬頭又看了一圈幾個弟弟的臉,ERIC心裡暗下了一個決定。

於是後來,集體出走SM,
於是後來,各自分散各個領域打天下,
於是後來,足夠成熟了後,六人的各自的產業又再度合股成為神話企業,六個人,終於能夠把自己的生存,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成就了娛樂圈一段兄弟齊心,合力斷金的佳話。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2018年3月15日 晚

幾個人到了熟悉的那間地下練習室的時候,都有點唏噓。
那間練習室,是他們那麼多年青春歲月的見證,摔摔打打蹦蹦跳跳磕磕絆絆又或者甜甜蜜,幾乎全部儲藏在了這間屋子裡。
「ANDY呀,這間練舞室後來沒有別人用嗎?怎麼會和我們離開那時候一樣的。」JIN興奮的東摸摸西摸摸。
「是呀,前幾年我把他給封鎖了,有些東西,還是捨不得拿出去一起共享。」邊回答,邊注意到彗星哥一臉緊張。
「哥,你怎麼了?」
「沒什麼啦,只是我好幾年沒跳舞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跳了。」
一邊的東萬笑的東倒西歪,「呀你擔心什麼啊,反正大家也沒指望你好好跳舞啊,你只要秀上段你的螃蟹舞就可以了。」
邊說著邊怕大家不記得似的趕緊做了幾個螃蟹舞的動作,引的M和JIN開懷大笑。
彗星一記眼刀劈過去,「你是比我好多少,這麼多年不唱歌,我都替你惋惜你這把好嗓子,到時候演唱會敢走個音看看。「
東萬笑笑,「不服的話,現在就試試呀。」

音樂響起,是那段夢裡縈繞在每個人心頭耳邊千百回的PERFECT MAN。
聲音依舊清亮,舞步依舊整齊,除卻少了那段熟悉的RAP外,一切都完美的彷彿幾年前。
激情四射的一曲終了,大家都累倒在地只剩下狂喘氣的份。
待到呼吸平穩了,依舊沒有人說話,彷彿都沉溺在回憶中,時間是不知不覺偷走了這幾年的光陰了嗎,為什麼明明是好幾年前的事情,卻清晰的一如昨天,台上幾個人比肩而立,青春恣意,暢快人生。

許久許久,小JIN開口:「他媽的我真是懷念神話一起的日子。」
說完了,控制不住的哭起來。
哭泣是一種可以快速傳播的情緒,
不幾秒種,幾個人哭出來,臉上混著淚水和汗水,肆無忌憚的像是把鬱結了半生的鬱悶發洩一空。

又是許久後,慢慢控制好情緒的幾個人站起來,似乎商量好了一樣,絕口不提剛剛的失態,只是開始很專業的和編舞老師討論起細節來。
東萬不小心的一回頭,看到正在仔細聽老師講解的ANDY,眼神專注,嘴角微抿,剛毅的不像是他認識了那麼多年的最小的弟弟,再仔細一看,ANDY的臉上除卻汗水,卻是乾淨整潔,毫無半點淚水的痕跡。

心裡於是糾結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ANDY,自從那天以後,你始終是,再也不會哭了麼。


2013年7月13日 晚

ANDY邊看著手錶,邊嘴裡不停的問:「還要多久呀。」
開車的人也一臉迷茫:「大概還得1個多小時才能到首爾吧。」
「啊,還要那麼久的啊?東萬哥的電影首映還有1個小時就開始了,我們要遲到了啊。」ANDY皺皺眉。
「晚點就晚點呀,我們去了就是給他面子了好不好。」ERIC挑挑眉,一副很大牌的樣子。
「都是你啦,早上突然想要去旅遊,跑到個雜草都沒長半根的小荒島上有什麼好玩的。」
ERIC大笑:「ANDY呀,這麼多年了你的韓語真的一點進步都沒的,用成語說那叫寸草不生嘛。」
ANDY火大的看過來,ERIC乖乖噤聲。
又不一會,終於又忍不住的去逗弄ANDY:「你怎麼了啊,這麼火大的,放心啦,東萬那傢伙要是敢生你的氣,我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他。」
ANDY挑眉看了他半天,才歎口氣道:「不是啦,我是真的想看那電影啊,前一陣子一直聽萬哥講,覺得還蠻吸引人的,而且啊不知道最後他和那個女主角有沒有在一起啊。」
「死了。」ERIC涼涼的回了一句。
「啊,」沉溺在對電影的想像中的ANDY半天沒回過神,「什麼死了?」
「我說東萬那角色最後死了啊,他拍完那幾天就告訴我了,那個女生和別的男生結婚了嘛。」輕描淡寫的回答。
ANDY怒氣衝天:「呀ERIC~~」氣到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完。
ERIC笑到前俯後仰,他實在是愛死了ANDY這個又吃憋又生氣又委屈的表情了,所以永遠不嫌膩煩的一次次的逗他生氣,然後再一次次的哄到開心。
「ERIC你都告訴我了讓我怎麼看嘛,」怒瞪著他,ANDY半是生氣半是撒嬌的拖著長音。
「那就不看了吧。」ERIC微笑起來,臉上難得的正經。
「不看電影,那幹什麼。」ANDY好奇的看過去。
「和我去約會吧。」ERIC轉過臉來,傍晚的幾點散落的星暉照耀在他的臉上,英俊的彷彿不是凡間的人,微笑著直直看入ANDY的眼睛裡。
以後的很多年,ANDY再次想到ERIC的時候,永遠都是那樣一張帥氣的臉,深情的,微笑的說著,和我去約會吧。
因為那是ERIC面對著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而這句話剛說完,對面本應下交流道的車一路飛速的斜撞過來,ANDY被強烈的燈光晃到了眼睛,只聽到刺耳的車輪和地面摩擦的聲音,便再也不記得什麼了。


2013年7月15日 早

ANDY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像個木乃伊一樣的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旁邊一側趴著的,正是M哥,想要動一下,卻渾身都在疼,不由的呻吟出聲,也引起了本就沒睡熟的M的注意。
「ANDY呀,你醒了。」M疲倦的聲音稍稍帶著點喜悅,ANDY看過去,一眼就看透了M哥紅腫雙眼裡快要累積到崩潰的哀傷,呆了一呆,腦袋突然的清明起來,失去意識前那一刻無比清晰的在腦中重演。
無法控制的劇烈顫抖起來,求助的看向M,「哥,ERIC怎麼樣了。」
M面部僵硬起來,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哥,告訴我實話,ERIC怎麼樣了。」
「ANDY,那天晚上你們車禍送到醫院後我們都陸續趕了過來,ERIC搶救了2個小時後,還是沒有辦法,已經走了,ANDY,ERIC已經不在了。」
ANDY定了神般看著M,並不說話。
「現場的救護人員說,ERIC用身體擋在你的面前,整個身體幾乎都折斷了。」M沒有勇氣去看ANDY的臉,說話的時候一直緊握著拳,強力的衝擊讓他到現在都精神恍惚。
過了好久好久,ANDY顫抖的問:「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有,當時我和JIN在,他意識還清醒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讓你代他好好活下去。」M一字一字努力的說完,短短一句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虛脫般的倒進椅子裡,再沒有力氣說出第二句話來。

後來,JIN,彗星,東萬都進了病房,可是,自始自終,再沒人能夠出一聲,說出一個字來。

本已經平息下來整件事情的輿論影響在ANDY半年後出院時候又泛起波瀾,猜測和關注流言般的漫天飛舞,

想著這剩下的五個人,該怎麼辦,神話到底是散還是留,如果要散,又會是誰先走。


所謂的創傷後遺症十分徹底的降落到了剩下幾個人的身上,
M直接逃避到了美國去與世隔絕的做音樂去了,東萬則是連唱歌的能力都喪失了,只要站到台上就會想吐。彗星和JIN也沒有辦法留在韓國,一個去了日本,一個去了中國。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是,留到了最後的,居然是ANDY。那個看起來最脆弱的ANDY,面無表情的接過了ERIC的位置,接手了神話企業的一切運轉。

只是簡單的一句好好代我活下去,ERIC卻將ANDY放置在黑暗的牢籠中,從此進入無期徒刑,永遠看不到光明,也永遠逃脫不了。



2018年3月22日 晚
二十週年演唱會前2天,綵排。

第一次綵排,
五個人都竭盡全力,努力做到最好。
為了給五人換衣服的時間,台上的大屏幕滾動的放著以前的一些剪輯花絮。
ANDY正忙著調配現場的設備,卻被一句清亮到響徹整個會場的聲音震到有點發暈,
循著聲音看過去,佔據了半面舞台的大屏幕上有一張眉目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的臉,微微笑著叫著「ANDY呀。」
四處的嘈雜聲突然也靜來下,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注視著那個眉目英俊,神情調皮的人。
那人嘟著嘴,眼睛故意的瞪的大大的,眉毛微挑,半是調皮半是認真的說:「ANDY喲,薩郎嘿,ERIC愛ANDY喲。」
話音落下,屏幕也停止播放,靜止的畫面上,那個人微笑的臉無比清晰,ANDY似乎連心跳都靜止下來,一片寂靜中,只有那句愛你煙花般的炸落耳際。
其他四個成員,工作人員也都呆住了,不知所措的互相看著。
過了好一會,李部長蒼白著臉上前,
「社長,這個應該是在剪以前的節目的時候工作人員不小心加進去的,對不起社長,我這就拿去剪掉。」
ANDY長呼了口氣,搖搖頭,「算了,加進去就加進去吧,沒關係的。」
給了個微笑安撫工作人員,ANDY神態自若的轉身往休息室走去。

走到飲水機邊倒水喝,卻發現手顫抖的厲害,連水杯都握不穩,水灑了七七八八,索性把水杯放到一旁,ANDY緊緊攥緊拳頭,想要停住抖動,另一隻手抹了把臉,才發現早已是滿臉的淚。
自己也怔了怔,還以為,永遠也哭不出來了呢。

ERIC,若是你能預知到這麼些年我的生活,我便敢保證,你當時定不會為了護我而先我離去。

ANDY再抬頭的時候,看到四位哥哥擔憂的眼神,習慣性的想扯出笑容:「哥,沒事的,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東萬哥卻也紅了眼眶:「什麼對不起,明明是我們對不起你。」
「啊,哥說什麼呢。」ANDY楞了楞,看向另外幾個哥哥哀傷的臉,有些迷糊。
「ANDY呀,這些年來,沒能守在你身邊,是我們的錯啊。」
「哥。。」伸手去扯扯彗星哥的胳膊,卻換來他忍了半天的眼淚決堤。
「ANDY呀,出事那時候,明明你是最痛苦的,明明你是最需要我們陪伴的,可是我們卻害怕的逃開了,我們都是懦夫,沒有一點勇氣面對發生的一切,只知道逃走,以為逃的遠遠的了,那場噩夢便會僅是場噩夢,並沒有那麼痛徹心扉的真實發生過。」M搖搖頭,想起當初自己快要崩潰的軟弱,根本顧不上還有四個手足無措的弟弟等著自己的照顧。
「我們再也待不下去,滿是回憶的地方根本就是個折磨,我們自私的為自己找到了出口,卻早已顧不上還在黑暗裡的你。」歎口氣,東萬拍了拍哭的很凶的彗星。
「五個人的舞台太空曠,太冰冷,太壓抑了,再不逃開,我們只會被活活逼死。」彗星默默流淚,滿是痛苦的回憶撲面而來。
「可是,ANDY啊,我們丟下了你,我們答應過ERIC哥要永遠在一起的,可是我們沒能做到。ERIC哥這些年若是能看到,一定會怪我們的吧。」小JIN低聲說著。

ANDY看著四位哥哥,呆了好一會,擦了擦眼淚,「哥,不要這麼想,是我把自己關起來,是我把你們推在門外,是我放棄了你們,這麼多年,我希望我能做到ERIC最後的願望,我希望我能代他好好活下去,可是,我做的很失敗是不是,我連你們都不再敢去親近,ERIC哥,應該會在偷偷笑我是個膽小鬼吧。」
摸摸ANDY的頭,M努力勾起絲微笑:「呀ERIC那個傢伙,把我們五個都仍下來自己先逃走,怎麼說起來,都是他不對,都是他先丟下了我們吧。」
雖然並不是什麼好笑的笑話,其他四個人還是很配合的都微笑起來。
「那個傢伙嘴上不說,其實心裡最在乎我們神話了,你們還記得嗎,以前有個記者寫了我們的不是,ERIC發了多大的火要人家直接找他面談的。」東萬吸吸鼻子,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這麼順利的回憶起過往來,回憶起神話,回憶起ERIC。
「是呀,所以,這些年看到我們這樣一直分散著,他大概會很難過吧。」彗星有點陷入沉思,逃了這麼久,大概也就今天才這麼清醒的認識到,那個總是囂張笑著的男子,真的是不在了。
「那麼,後天的演唱會,就當作是對ERIC的賠罪吧,我們,還是神話不是麼。」小JIN期待的看向大家。
再沒有過多的言語,相視一笑間,遺失了許久的感動,氤氳散開。


2018年3月24日 晚
橙色席捲,神話重生。

台上的五名男子激情四溢,台下的歌迷如癡如醉,
台上屏幕裡記憶中的ERIC帥氣依舊,台下的媽媽級FANS領著孩子默默流淚。
台上的五個人攜手行大禮,台下的FANS齊聲喊著ERIC,MINWOO,DONGWAN,HYESUNG,JUNJIN,ANDY,喊著SHINHWA

FOREVER。

自始至終,即便面對著台下FANS們如潮氾濫的淚水,台上的五個男人,也一直保持著笑容。


2018年3月25日 早
天氣微涼,ANDY來到ERIC的墓園前。

前面的草地還是光禿禿的,但是墓碑前,卻還擺放著幾束還在怒放中的鮮花。
ANDY微笑起來,看著碑上他帥氣的臉,皺著鼻子抱怨:「呀,你這個人,還真是不管什麼時候都永遠是人氣第一啊。」
坐在邊上,手指摩挲著冰涼的石頭的紋理,ANDY有些出神。
「昨天的演唱會很成功,哥,我和其他哥哥又聚到一起了,我們又在台上喊著我們是神話了,哥,我有替你把你的份叫出來哦

。哥,你看,我終於能代替你很好的活下來了。」

指指心臟,ANDY繼續說:「你在這裡,ANDY也在這裡,ERIC和ANDY ,會永遠好好的活下去。」

一陣微風吹過,稍遠處站著的四個男人靜默注視。

許久後,ANDY轉身,向著他們走過去,
五個人一起離開,夾雜著小聲談話和自然的微笑。


今昔往昔,我在,你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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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8月10日,午後。

李善皓從夢中驚醒,坐起身的時候,發現自己一身的冷汗,
夢的內容是綿長又哀傷的,以至於自己到現在都有點發懵,
走到窗前去透透氣,8月的LA,炎熱到空氣中都是浮躁的氣味,善皓站到窗邊,心裡還是堵的難受。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被有人上樓的聲音打斷,轉頭看過去,安勝浩蹦跳著跑過來。
「善皓啊,走呀,該去練舞了。」
「今天我不想去了,不舒服。」
「這樣啊,可是我約好了個人要介紹給你認識呀,叫文政赫,舞跳的很棒的喲。」安勝浩撇撇嘴,開心的說。
「文政赫。。。文政赫。。」李善皓有點楞神,無意識的重複著這個名字。
「怎麼了?你認識他嗎?」
思索無果後搖搖頭,胸口的鬱悶越發的重,善皓倒回床上:「你去吧,我爸爸讓我多去他那邊看看,我最近可能都沒時間和你

一起跳舞了。」
「啊,可是我們說好了一起練習一起回韓國做歌手的啊。」安勝浩惋惜的拖長音。
「不要了,我,還是決定留在美國了。勝浩啊,你自己要好好加油啊。」
揮揮手送走安勝浩,李善皓轉了個身面朝窗外,一隻飛鳥從窗邊撲稜稜的飛過,遺落下一片羽毛。

忽然心跳漏了一拍,無來由的一陣心慌,彷彿,自己也遺落了點什麼,什麼重要的東西,什麼人。。。

甩甩頭,李善皓繼續進入夢鄉。

今昔往昔,似水流年,無關誰陪我肆意人生,不論誰共你攜手白頭。

只盼,各自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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